舍不得北极没饭吃才没销号

杰作


Title: Masterpiece / 杰作

Original: Sherlock Holmes (2009)

Pairing: Sherlock Holmes & John Watson

Summary: 福华? 华福? 其实是(伪)勇铁..

Counting: 3,783





    “有时候我会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作生活的记录,这是我的习惯。我也知道我的朋友,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很古怪的人。”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某一天我的小习惯会和他的古怪完美地结合到一起,创造出另一个——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摘自约翰·H·华生的回忆录[1]





  01.


  男人仰在靠垫柔软的沙发椅上睡着了。


  那颗聪明而时有些显得自大的头垂放在椅背上,微微张着嘴巴,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一上一下地颤动着。窗帘没有拉拢,光线落在他的脸上。华生将自己的非洲蛇纹木手杖提得高了些,放下的动作就更轻。


  ——毫无疑问约翰·华生医生是一位极有礼貌的人,即使是面对他那位把无数人气到跳脚的侦探朋友,他也能细心为对方着想。


  侦探面前的书桌上摊着厚厚一沓纸,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字迹。一旁的墨水瓶瓶口还很湿润,羽毛笔随意放在手边,华生略微眯起眼睛看上面的内容。


  看来他已经进行到了中间过程,或者他干脆并没有给这份手稿起标题?


  华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他将手杖倚靠在桌边,轻轻抬起了侦探的手,从他沾上了墨迹,乌黑一块的掌心下抽出那叠稿纸,小心地翻阅起来。


  伦敦午后难得一见的阳光泼进室内,红金花纹交错的地毯也一片明媚。


  男人睡得正熟。





  02.


  托尼·斯塔克已经在宇宙中漂流了很久。那些色彩斑斓的星星,汇成云雾,透过小小的船舱门,映进他的眼睛。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纽约繁华的夜晚,狂欢派对和晚宴,灯红酒绿,夜夜笙歌。他想也许是看久了那些星云,刺激得眼睛有点痛。半人半机械的蓝妹妹在检查燃料管,他确定她不会突然回头后飞快地闭上了眼睛,将后背靠在飞船座椅上,短暂地偷了一会儿懒。


  即使是托尼·斯塔克本人,也不得不感叹自己卓越的能力——从泰坦星那堆垃圾里挑挑拣拣经过加工之后的飞船竟然还能航行这样一段距离,实在是怎么称誉都不过分。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疲倦的原因,理应休息一会儿,对吧?


  泰坦星早就消失在身后了,但前方看起来仍是一片茫不见底的黑暗,这艘他们赖以栖身的飞船在宇宙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那些他引以为豪的知识,那些美妙的公式与定理,他不曾有一刻怀疑过那是全人类共同的智慧结晶,现在他却不那么肯定了,在见识过更高层次的文明以及这一趟漂流之后。


  闭上眼睛后耳朵就会变得敏锐起来,托尼听见金属与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蓝妹妹的那条手臂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然他们一点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托尼的手从操纵杆上离开,恒星的亮度让他不堪承受,眼前突然一阵虚花,然后是飞船与什么东西撞上的声音,报警器铃声大响,他抓紧了座椅扶手才没让自己栽到仪表盘上去。


  “你怎么开的飞船?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只要一个意外就——”


  蓝妹妹显然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她往驾驶舱这边走过来,压得沉沉的声音语气非常不好。


  托尼没听下去,他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而转过头仔细打量那个不明飞行物体,大脑在飞速运转:他们即将面临的威胁有多大,该如何应对?


  飞船撞击后的几十秒里很平静,直到舱门被从外面打开,天才科学家和蓝妹妹对视一眼,紧张地盯着舱门口,同时环顾四周看能不能找到顺手的武器。


  烟尘散尽后,一个人形影子走了进来,他穿着暗绿色的制服,解开了头盔,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眼睛。


  “C-53星人?”





  03.


  勇-罗格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地球人。


  他从心里看不上他们低等的种族血脉,脆弱的身体和意志,不堪一击的文明,明明这么渺小却还妄想解开宇宙的秘密,真是不自量力。


  上一个地球人是他光荣生命里最大的污点,是失败,是后悔,是他要用接下来的时间洗刷的耻辱。勇-罗格出现在此没有别的原因,哈拉星上的克里人民凭空消失一半,饶是再冷血无情的统治者也不能放任不管。作为幸存的那二分之一,作为星际战队指挥官,勇-罗格有责任也有义务处理这件事,但遇见地球人,在他的预料之外。


  “我很抱歉,我们能不能用通俗一点的语言交流?”


  托尼的疑问被星云打断,她看了托尼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对面全副武装的人身上,他看起来威胁很大。


  “他说的是地球。”


  “嗯哼,”托尼微一点头,“……您是?”


  勇-罗格不欲回答他的问题,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在飞船里来回审视,手里的武器却没有放下,左手指着地球男人,右手对着半机械人。


  “啊啊,请你不要乱动我们的东西,这可不是有礼貌的举止。”


  见勇-罗格对飞船动手动脚,托尼打断了他,同时在心里计算着打倒这个人的可能性,他们没时间浪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04.


  华生偏头看了仍熟睡的男人一眼,撇了嘴角,胡子也翘起。


  夏洛克·福尔摩斯又在搞什么鬼?


  他继续往下读,在看到“傻乎乎的脑袋”“毫无智慧可言”时,终于忍不住再次扭头,怒视他的作家朋友。


  结果惊讶地对上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


  “随意翻别人的东西可不好,华生。”


  福尔摩斯扶着沙发椅的把手,坐直身子,声音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哑,他丝毫不在意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和皱成波浪的衣领,而只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医生气得跳脚。


  “所以,你是个天才发明家,嗯,疯疯癫癫,不计后果,的确是这样没错;我为什么就成了一个,外星人?”


  “啊啊,”福尔摩斯从座位上站起来,上一秒的冷静荡然无存,他给医生解释:“不是普通的外星人,我亲爱的华生,是战队的指挥官,指挥官!长官!”


  他的声音扬得很高,一副对自己笔下的内容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看,我多尊重你军人的身份。”


  “福尔摩斯,我竟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去写小说的天赋!”


  华生重新拾起手杖,倚在桌边,他有点想用这根木头敲那个人的脑袋,但还是克制自己忍住了。他随手翻了翻侦探压在一旁的信纸,粗略地扫了一眼,墨水还未完全干透,他写字过于用力,而常常在上面洇出一个个黑点。


  福尔摩斯不在意他的嘲讽,毕竟最擅长这事儿的还是他自己。他只是用手指点点那些手稿,说:


  “用心,用心华生,你仔细读下去就会觉得那是个特别棒的故事了!开创历史先河!”





  05.


  勇-罗格觉得这个地球人好像有点利用价值,他对萨诺斯和他的宏大计划了解得比自己要多,不仅仅局限于“指控者罗南和他沦为一伙结果完全没捞到好处”,他知道萨诺斯现在在哪里,而蓝妹妹则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两个人对他的任务很有用,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就是这艘飞船太破了,勇-罗格觉得要是遇上一个稍微剧烈一点的风暴他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收起了武器,金色瞳孔里满映男人的倒影。


  他确实从这个自称为“托尼·斯塔克”的地球人身上感受到一种罕见的自信和骄傲,虽然现在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落魄潦倒,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宇宙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浩劫。他的衣领上都是干涸已久的血迹,看起来像铁锈在了胸口,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却仿佛麦哲伦星系里亮度最高的那颗恒星。


  他很快就对飞船的构造和使用方法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样聪明的头脑在整个宇宙中也很稀少,勇-罗格不禁在心里感叹过去了这么多年,地球人如今已经进化得这么完全了吗?


  勇-罗格隐约听说萨诺斯有个名叫星云的养女,从小被改造成机械人,为什么她会反对自己的父亲呢?


  正在指挥官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见咚的一声响,和星云的一句“你怎么了”,他扭头发现托尼·斯塔克从仪表操作盘上栽了下去,胸口的蓝光微弱得快要不可察觉。


  看来有个问题更急需解决。





  06.


  “怎么样?是不是很引人入胜?”


  福尔摩斯从桌上拿起羽毛笔,不知何时来到华生身后。他越过华生的肩膀去看他手中自己的作品,语气颇为得意。


  “你看,接下来我想这么干,因为……”


  侦探兴致勃勃地想和自己的搭档探讨下一步的发展,猝不及防被搭档夺过手里的笔,不顾他的反对强行画下句点


       The End.


  “那可一点都不绅士!华生医生!”


  福尔摩斯夸张地大叫,双手在空气中挥舞,好像对方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之类不可饶恕的事情。


  “把这件溅上墨水的衬衫换掉,快点,我们还要去办案,雷斯垂德警探早就在等我们了。”


  华生边说边往门口走去,暗嵌着军刀的蛇木手杖在地板上敲出十分清脆的声响,福尔摩斯突然怀念起自己的小提琴。


  “我在楼下等你,你快一点,不要穿那件破了洞的外套。棕色那件。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件。”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你不必这样盯着提醒我。


  福尔摩斯唏嘘一声,但也没有大叫争辩。医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他走到屏风前,开始解衬衫纽扣。


  “我的那件黑色外套放在哪里了?”他喃喃自语,大侦探少有的疑惑。在张望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件外套之后,他提高了音量:“华生!我那件黑色的外套放在哪里了?”


  “床底下!上次你为了不让格拉斯通碰它随手扔了进去!”


  “非常感谢你华生!”


  福尔摩斯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飞快地换好衣服后又来到桌前,未完成的手稿仿佛有着致命吸引力,他皱着眉毛站在原地,直到又传来华生中气十足的声音。


  “福尔摩斯?福尔摩斯?”


  华生在楼下叫他的名字,福尔摩斯系好最后一颗纽扣——其实他没发现自己系错了——然后大步迈向房门口。


  但他没有走出去。


  想了想,他还是从门口折返回来,在书桌前俯下身子。他伸出一只手按住那最后一页纸张,另一只手拿起鹅毛笔,在墨瓶里蘸了蘸,小心翼翼地提着笔尖,在不久前华生写下的那个结尾上空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落笔。


  一个堪称完美的圆弧,他满意地翘起了嘴角,全然不曾想到自己的胡须丛中藏着一块极其滑稽的墨点。他迈着轻快的步子,以一种近乎跳起舞的姿态赴往门边。


  侦探和医生都忘了将书桌前的窗户关上,伦敦的中午时有微风,大摇大摆地闯进来,将侦探的大作掀落到地上。


  浮在最上面的那张,墨迹还很湿润,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银亮的光。像颗小小的星星。


  The End?






  [1] 华生没写 我瞎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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